俄羅斯阿穆爾河的洪水—2013
當我們結束為期兩周的堪察加半島之旅,手機接收信號的效果也終于有所改善時,突然收到項目編輯的一個新示意:我們必須飛往哈巴羅夫斯克市拍攝洪水。我們很難達成一致,因為先前的旅行已經讓我們筋疲力盡,這次也完全沒有準備。我們花了幾個小時才做出決定,而現在我們正從飛機的窗口俯瞰哈巴羅夫斯克附近被阿穆爾河洪水淹沒的田野,而不是在我們莫斯科溫馨的家中。
我們一著陸就去察看了市中心的木板路。
說實話,哈巴羅夫斯克市很幸運,它的主要港口位于一座高山上,從市中心到河邊有長長的樓梯井。我們在堪察加半島的時候,洪水就已達到了頂峰。當時河水水位上漲了8米多,木板路的低處已經完全被淹沒了。現在水位已經下降到5米,河邊的人行道已變干,盡管部分人行道仍被封鎖。
我們在人行道上組裝了遙控直升機,并控制它起飛。陪同我們一起在哈巴羅夫斯克市周圍拍攝的阿列克謝告訴我們,還有一些島嶼仍淹沒在水中。
與仍被水淹沒的郊區和周邊地方不同,這座城市本身并沒有受到太大破壞。阿列克謝的朋友告訴我們,他家一樓(距離阿穆爾河大約30公里處)在洪峰期間一直都淹沒在水里,他的浴室幾乎完全被淹沒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坐朋友的車出發前往阿穆爾河畔的共青城。從哈巴羅夫斯克市出發的那條路大部分時間是可以通行的。然而在被洪水損毀的低洼地區,筑路工人們在修筑新的礫石路,大家都在那以龜速前進。此外,其中一個地方在夜間仍然是禁止通行的。
我們在經過阿穆爾河前往共青城的路上就開始工作。直升機飛到上空,我們看到被洪水淹沒的田地、發電站和整個郊區。值得一提的是,市中心的生活看起來相當正常:人們照常工作,公共交通也按計劃運行。洪水主要淹沒了郊區的房屋和市郊的工業設施。盡管阿穆爾河畔的共青城遭受洪水侵襲比其他地方晚,我們仍錯過了洪峰期。然而,即便這樣,這個“洪后景觀”看起來也令人相當震驚:到處都是半淹沒的道路和堆積如山的建筑殘骸(被水沖毀的柵欄和小建筑物的碎片)——這是個可怕的景象。
我們拍攝了其中一個叫帕克賽德(Parkside)的地方。人們穿著長筒涉水靴或駕小船行動。當地人都在互幫互助。我們經常聽到人們給被困在洪水區的鄰居打電話,詢問他們的情況以及是否需要幫助。
除了出租車司機,還有誰能知道這個城市洪水的重災區域?我們在一個出租車車站停了下來,迪瑪發現附近有個居民區——一個叫做門捷列耶夫斯基的高層建筑區——仍然在水中。我們馬上去了那里。
然而,開車去那里并不容易——因為有近3公里的路都在水下。我們在這里看到了救援隊和消防員:他們安排了兩棲和全地形卡車來轉移當地居民。我們的直升機飛到上空拍下了其中一個“護送隊”,他們正把人們從洪水中帶到一個村莊里。
兩名救援隊成員丹尼斯和尤里,對我們的設備和顯示屏上高質量的圖像印象深刻,讓我們搭他們的船去村莊。我們帶著剩余的直升機電池去了那里。在柏油路上坐船漂浮的感覺怪異極了。在水中緩慢前行時丹尼斯也在密切關注著水淺的地方。尤里告訴我們,幾天前水位還很高時,他們可以在這條路上全速行使,但現在水位要低很多。
大約一小時后,我們到達村莊中心:一切都看起來非常陰郁。幾乎所有多層建筑的一樓都淹沒在水中。每個入口處都有筏子供船只停靠。這個地方已經變成了“水城威尼斯”。
我們在窗戶和陽臺上看到了燃氣發電機。人們呆在自己的公寓里,想辦法繼續他們的生活。他們告訴我們,此處的電力已被切斷,但有些地方還能供應煤氣和自來水。
我們從前院遙控直升機起飛,拍下了這個村莊,然后前往郊外住宅區。在我們駛離此處時,我驚奇的注意到一個男人正在自家三樓的陽臺上釣魚……
郊區的情況是最糟糕的。部分房屋被洪水沖走了。幸存下來的人們展現出生命的奇觀:狗兒們守衛著轉移到屋頂的剩余物品,汽車放置在圍墻和屋頂、或者木柴和其他東西上。與此同時,汽艇和充氣艇不斷往來通行,人們忙著自己的事情或幫助他們的鄰居。
尤里和丹尼斯告訴我們,原本用來保護這個地區不受洪水侵襲的大壩工程開始的太晚了。他們清楚的知道沒有時間來完成了,所以工程停止后整個地區遭受了洪水。
洪水正在慢慢退去,但沒有人知道它會不會在霜凍前完全消退。如果洪水再持續一個月,當溫度降至零度以下,所有被淹建筑物的地基幾乎都會被損壞。由于水在低溫下會膨脹,潮濕的浸水地基必然會開裂。即便是現在,來自“未被洪水淹沒”建筑物地區的人們也在嘗試用一切可能的方法來使地基變干。
在電視上觀看是無法感受到當地人的災難的。我們帶著低迷的心情回到了市中心,回到哈巴羅夫斯克市。
我們把汽車停靠在被封鎖路段,在車里過了一夜——汽車旅館已經沒有空房了。白天我們給設備充好電,駕車去哈巴羅夫斯克的郊區查看了一番。阿穆爾河左岸(下游)的眾多村莊和居民區都被洪水淹沒了,但大部分人都已獲救。
我們只在阿穆爾河大橋旁的捷爾曼村附近發現了被洪水淹沒的房屋。鐵路工人建了一個保護性的堤壩,但沒有時間完成它(或者沒有建的足夠高)——村莊便被洪水淹沒了。而現在恰好是大壩使得此處的洪水不能像附近地區那樣自然流出村莊,消防員們不得不用泵把水排出去。
在其他洪水退去的地方,人們正在積極的重建損壞的建筑物。
最后,我們要感謝來自哈巴羅夫斯克的朋友安雷·博加季廖夫(Anrey Bogatiryov)和亞歷克斯·佩雷貝努斯(Alex Perebeynus),感謝他們幫助組織此次行程,以及遠東人民的熱情好客!特別感謝真誠的哈巴羅夫斯克市民——伊戈爾·庫茲涅佐夫(Igor Kuznetcov)。如果不是在莫斯科的偶遇,沒有他的進一步幫助,這次拍攝就不會發生。
由Stanislav Sedov 和Dmitry Moiseenko拍攝
2013年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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